台灣職場習以為常的「小事」,在加拿大是「大事」?

by admin
angry black woman screaming at upset female

「溫 良 的 舌 是 生 命 樹 ; 乖 謬 的 嘴 使 人 心 碎 。」

箴言 15:4

職場霸凌—「醫療暴力」

過去在台灣職場,開會時部門間叫囂彼此怪罪,或是主管對下屬發飆辱罵,拍桌大吼、斥責,我們似乎早已見怪不怪。病人咆哮醫護人員,甚至動手打人的醫療暴力事件,也不再是新聞!其實在網路上已經有很多關於「職場霸凌」的文章,例如有從心理學角度出發討論的—從職場霸凌聊聊受害者情結;也有法律調停專家建議,當我們遇到—「職場霸凌」怎麼辦?也有醫師提到,「以報制暴 ── 我們該如何面對醫療暴力?」

曾經有調查結果顯示有半數以上被職場霸凌的人們會選擇沉默,我總是想,這些沉默的人們,是不是有時候認為其實「職場霸凌」只是件「小事」,根本不需要大驚小怪,就像當年的菲比一樣,早已習以為常!

過去當我們思考這件事時,其實大多以個人視角出發,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試圖教導我們,如何保護自己?「保護自己」當然是需要的,但是慣老闆,慣同事,慣病人的結果,無形之間,我們似乎成為「職場霸凌」加害者的共犯而不自知,進而造成下一個受害者的傷害。

關於「言語暴力」

有一份調查報告指出「常見的霸凌方式,言語暴力高居第一,今天就讓我們來談談「醫療暴力」中的「言語暴力」。我們小時候都學過「為五斗米折腰」的典故,想想看,我們是不是經常屈服於工作職場上所遇到的各種不愉快經驗,只因為我們需要這一份工作。慢慢地,「言語暴力」就成了職場的常態。於是,我們開始對「言語暴力」這件事無感,也許大部分的人會說,「反正,被老闆罵又不會讓你少一塊肉!」若有人試圖為自己站出來說話時,不小心就會被冠上「草莓族」的稱號!這真的是對的嗎?

職場的言語暴力,二個男同事對著一個女同事吼叫
醫療暴力之言語暴力 / 圖片來源:Pexels.com – Yan Krukov

加拿大如何看待「Yelling—吼叫 」

在部落格網站的另一篇文章三明治主管的生存之道,1 個必知的加拿大職場文化曾經講過一個關於「言語暴力」的小故事,並提到身為主管的菲比如何幫助被另一位主管霸凌的助理。這一次菲比想要來分享自己親身經歷,並曾經感受到「職場文化衝擊」的二個故事,讓我們一起重新思考,關於「Yelling—吼叫 」這件事。

安寧病房安迪先生的不滿

2012年當年還是學生的菲比,曾經在安寧病房實習二個月,實習過程有一個重要的臨床工作就是學習給藥。依加拿大相關法律規定,如果醫囑給藥時間為早上8點的藥,在早上7:30-8:30之間,都算為合理的給藥時間。記得在安寧病房的某一天,菲比手邊有10個病人醫囑的給藥時間為早上8點。菲比遵照醫囑,在8:05AM時,把藥送到艾迪先生的餐桌上,當時艾迪先生正準備吃早餐。看到藥物放在餐桌上,艾迪先生突然提高音量,大聲地對菲比說了一句:「You are always late.」(妳總是遲到)。菲比發愣了一下解釋:「Since the scheduled time is 8AM, I am not late because it’s okay to give medication within 30 minutes of the scheduled time.」(我並沒有遲到,因為醫師開給你的藥是早上8點,只要在早上8點30分前給藥都沒問題的)。艾迪先生一臉不悅的把藥吞了下去後,開始用餐。此時,菲比對艾迪說了一句「Thank you.」(謝謝),然後微笑地離開餐桌旁。

當時,艾迪先生的餐桌離安寧病房經理辦公室不太遠,想必經理目睹了這一切。菲比還在給另外一位病人蘇菲藥物時,看到經理從辦公室走到艾迪先生的餐桌旁,再次跟他說明給藥的規定,並告訴他,不應該對菲比大聲吼叫「It is NOT acceptable to yell at our staff.」。當時菲比對經理的這個行為舉動感到很驚訝。關於艾迪先生大聲責怪菲比的這個事情,對菲比而言是件小事,甚至沒有太多的想法。菲比並沒有覺得艾迪先生對她不滿,只是艾迪先生的嗓門本來就大,又患有阿茲海默症,他可能覺得為什麼要吃飯了,藥怎麼還沒送到,感到不耐煩。菲比當時覺得,其實只要稍為說明一下就好了,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。那一天早晨,時間很快在忙碌的工作中消逝。

午餐後約2點左右,艾迪先生的家人來探望他。經理請艾迪先生的家人進了她的辦公室一趟,並向艾迪先生的家人闡述了早上給藥時發生的事情。記得那時候,菲比正在寫病歷,艾迪先生的家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艾迪來找菲比,艾迪先生及他的家人親自為早上發生的事情跟菲比道歉,並請菲比原諒艾迪先生的不當行為。菲比當然是回答他們「No worries.」(別擔心,沒事)。艾迪先生和家人離開後,經理請菲比進入她的辦公室,並關心地詢問著菲比有沒有事?當時的菲比心想,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。

醫療暴力也是職場霸凌的一種-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發飆,大吼,女人非常傷心,掩住耳朵,低著頭哭泣
職場霸凌 / 圖片來源:Pexels.com – Liza Summer

晚班的護理師

2014年的某一天晚上,菲比輪值大夜班(大夜班的工作時間為晚上11點至隔天早上7點)。當時每個單位的大夜班團隊為一位值班護理師加上三位助理。凌晨五點,病房經理突然來到公司,說要召開臨時會議。在會議當中,菲比才知道經理召開臨時會議是因為另外一個單位的護理師,因為她的助理們休息時間彼此協調不好,所以護理師生氣發飆,大吼她的助理們。菲比不解的是,經理有必要為了這件小事,提前三個小時在凌晨五點來上班,並召開會議告訴大家,對同事大吼是不能接受的行為嗎?

關於台灣人習以為常的「小事」(言語暴力或醫療暴力),你怎麼看呢?

不知道以上的這二個故事,是否也對你產生了一些衝擊,像當年的菲比一樣。「有這麼嚴重嗎?」「有必要這樣嗎?」剛開始工作的前幾年,菲比的心中經常有這樣的疑問。

記得曾經看過一篇文章:「當照顧者成為被霸凌的對象 「病」是否可以成為一個人霸凌他人的藉口?」作者主張:「「病」或許殘酷地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前景、剝奪了他的機會,我們無法奢求一個人在遭逢如此的打擊之下,仍能夠積極、樂觀、進取,但是他必須了解「病」並沒有賦予他霸凌別人的權利。」如果病人都沒有這樣耍任性的權利,那更不用說有其它的理由來賦予一個人霸凌別人的權利。

隨著對加拿大職場工作文化愈來愈熟悉,菲比發現,原來在加拿大,Yelling(大吼)等同於Verbal Abuse(言語暴力或言語霸凌)。在任何的情況下,不管是那一種類型的Abuse(暴力行為)都是不被允許的。「ZERO ABUSE」(零暴力)幾乎是每個公司的規定,違反公司規定,輕則警告,嚴重時,加害者甚至會吃上官司。

在台灣討論關於「職場霸凌」、「醫療暴力」、「言語暴力」時,我們似乎專注在「個人」的層面上,試著在現有的文化體制下,學習如何保護自己。但是要真正解決問題,不應該只單靠「個人」的認知及行動,應該要有更多不同層面的思考,討論取得共識,及相關體制的介入。菲比移居加拿大多年,發現在不同的制度及文化下,我們不一定要依樣畫葫蘆,但是相信一定會有值得我們參考借鏡的地方。但願,我們能更正視「職場霸凌」、「醫療暴力」、「言語暴力」這些問題,不要讓自己不小心就成為暴力加害者的共犯。

延伸閱讀:想看更多的「闖蕩江湖篇」:

https://phoebesadventure.com/patientmissing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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