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險旅程 加拿大
人的一生很多時候都在等待,2009年12月,對我而言是漫長等待的一個月,等待賣掉人生擁有的第一棟房子,等待全家人的加拿大簽證順利核發,心裡也思考著如何告訴父母這個重要的決定;懷著一顆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,因為這三項條件只要缺了任何一項,這個夢想將永遠只是個夢想。
為什麼是「卡加立」?
當年我們向好朋友Mark尋求建議移居城市時,只提出二個條件:「第一,是英文系國家,畢竟英文雖然不好,還勉強學過一些。第二,是可以謀生的地方,至少不會餓死異鄉。」當時他便建議了二個地方,一個是澳洲,一個是卡加立。
位於亞伯達省的卡加立,因為石油及天然氣,經濟很不錯,健保也免費,稅收最低,華人相對較其它城市少,可以好好學習英文;再加上加拿大友善的移民政策,歡迎國際學生取得學位後留下來的種種誘因,我們很快就決定移居這個城市。雖然知道卡加立的冬天可能 「 比較冷 」 。
故事的開始
當年最初的計劃是這樣的:由菲比提出語文學校入學申請及加拿大的學生簽證, 菲比的先生則以陪讀家屬的身份申請工作簽證,孩子也以陪讀家屬的身份,接受這裡的國民教育。
正當我們興高采烈的準備申請文件時,卻被告知,因為語言學校的學生不能算是正式學程的學生,所以當年還在讀幼稚園的孩子不能以陪讀的身份入境加拿大,他必須單獨申請學生簽證,這表示孩子必須支付國際學生費用,一年約加幣$11,000元。換句話說,當時二個人一年光是學費,加起來就要台幣60幾萬;另一方面,還要找到收國際學生的幼稚園,願意讓孩子申請入學。在申請簽證時,還需附上一份文件,就是財力證明,證明在完全沒有收入的情況下,可以負擔三個人在加拿大生活一年的全部費用。
這完全在我們預料之外,但還是勉強完成第一個關卡。當我們把文件送到加拿大簽證辦事處時,得到這樣的一段話: 「依過去的經驗,以語文學校的學生簽證,帶著陪讀家屬的簽證申請,核發通過的機率很低。不過,我還是會幫你們送上去。」
三個月的加拿大移民決定
一個月感覺很短,可是當年的這個月對我們一家人而言,可是過得相當漫長,每一道關卡都是卡著另外一道關卡。語文學校將在2010年2月底開學,當時台灣的房市低迷,房子並不好出售。以我們家當時的經濟能力,房子賣不出去就沒有足夠的錢移居國外,所以只能抱著期待,祈求能夠在二個月內順利出售房子。而心裡還煩惱著,全家人簽證申請通過的機率並不高,若是房子賣出去了,但簽證沒通過該怎麼辦? 一家人又要去住哪裡呢?什麼時候需要送出離職單 (公司的離職申請,規定需至少一個月前提出),若等簽證下來後再提出,來的及申請離職嗎?至於「卡加立」,一個無人熟識,完全陌生的城市,就算過了以上所有的關卡,那又要怎麼在那裡找到安身之處呢?種種的問題浮現,伹是除了等待之外,也無能為力。
太多的不確定性,所帶來的是忐忑不安的心情。很多時候,我們天真地以為再多走一步會讓前面的路看的更清楚。然而,更多時候往前的這一步,只是讓人更難再回頭。移民加拿大,這是一段不被多數長輩及朋友們看好或祝福的冒險旅程,然而有一雙看不見的手,將一切的不可能都變為可能,期待的神蹟也就這樣出現了。
1月,房子順利賣出及三個人的簽證核發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點發生。 1月提出離職時,因為同時也必須搬家,疼愛我的主管把他一棟美麗的別墅,免費借給我們一家人居住,直到離開。另外,也再次透過Mark關係,找到一位當時居住在卡加立的台灣人,幫我們找到可以暫時短租的一間雅房。 那年2月的農曆年前,我們把所有的家當慢慢搬回公婆家。當年有一些好朋友的情義相挺及祝福,也有好些等著看戲的人們,覺得我們應該很快就會散盡積蓄,回到台灣。五味雜陳的經歷,著實幫助我們篩選出,誰是真正值得交往一輩子的朋友,而誰又只是泛泛之交。
農曆年還沒過完,我們就準備收拾行李出發前往加拿大了。因為時間實在太過於匆促,出發前夕,婆婆和我們一起花了整夜的時間打包行李到凌晨六點出發前一刻。從一棟三層樓房屋的家當,到6個23公斤的行李箱,我們才發現,原來,我們需要的真的不多。2月是卡加立最寒冷的月份,所以,有2個行李箱我們裝的是羽絨被及枕頭,另外2個行李箱則是保暖衣物;再來就是一些小電器、常備藥物及日常衣物用品。或許當你讀到這裡,會覺得我們像是個鄉巴佬,但是在當年預算有限,一年多完全沒有收入又有大筆支出的情況下,這些都是讓我們可以存活下來的必需品。
離開故鄉追求夢想,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,是興奮,也有很多的不捨。就這樣經過10多個小時的飛行時間,我們終於踏上加拿大國土—溫哥華機場。
照片提供:汪忠信攝影師
下了飛機後,我們用當年很差的英文程度試圖回答海關所有問題,也差點因為言語上的不良溝通被拒絶入境。移民法規規定,加拿大國際學生的配偶可以在加拿大申請工作簽證,並合法工作,所以我們告訴海關,先生會照顧孩子,並申請工作簽證。但海關以為他會違法工作,因為語言學校的學生不能算為真正的學生,所以陪讀家屬不能申請工作簽證。
感謝 神,這又一個神蹟的發生,在海關們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內部討論後,清楚的告訴我們,我的配偶不能工作,除非他自己單獨申請自己的工作簽證,或是直到我開始讀正式的課程後,他可以申請陪讀家屬的工作簽證。如果我們同意,就可以入境。當初我們因為語言溝通不良,對學生的定義也不清楚,差點就被送回台灣。總之,幾番折騰後,我們終於踏上了卡加立。在卡加立機場的接機大廰,我們尋找著寫著我們名字的牌子,及那位未曾謀面來迎接我們的新朋友。就這樣我們穿上了羽毛外套,準備迎接當時零下8度C的雪白世界。